连五官都还稍显青涩,但眉宇间是现在没有的放松和慵懒。
不知道是画者刻意还是少年当时本来的模样,他正脸的目光中似有温柔,就像一湖清泉中跌入碎落的水珠,任何人都没有察觉。
傅琰深记起他见过这个木箱,当时也是一个寒春,十五岁的苏月言天天往神殿跑却没有第一时间找他。
他没有在意,但是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。
少年傅琰深主动去了偏殿,在窗外看着她用笔尖蘸取特制金色颜料,在黑色的木箱上勾勒出莲花图案。
少女苏月言五官还没长开没有现在的明艳绝美,稚.嫩之气反而给她添上活泼纯真的气息。她全神贯注地在木箱上绘画,手臂颤抖笔尖却分毫不乱地勾勒最后一笔。
她甚至没有注意到门开了,但地上熟悉的影子让她欣喜又惊慌。
苏月言紧张地站起来却又小心地不碰到木箱,她大步绕过书桌想要挡住傅琰深的视线。
脚下一绊,向前扑去。
神殿的地坚硬无比,苏月言双手前神想要护着脸,却撞到气息冷冽的胸膛。
松雾冷冽,仿佛落雪的初冬,呼吸间都是清冷的寒气,苏月言却觉得温暖极了。
怀中少女散发着淡淡的馨香,傅琰深单手揽着她的腰身,稳住她的身形。
“站好。”
少年音色偏冷,显得疏离淡漠,苏月言却不在乎地扬起明媚的笑。
她乖乖地直起身站好,忽然想到身后的金莲黑木箱,连忙伸出手挡在少年的眼前。
傅琰深抿紧薄唇,想将少女的手拿下来,微凉的掌心接触到温热的细腕就僵住了。
苏月言急忙道:“咱们出去吧,这里没什么好玩的。”
“这里没什么好玩的,那你每天一到神殿就来这儿,一待就是两个小时。”
“可阿琰你不是要训练两个小时吗?”苏月言横着一只手挡住他的视线,另一手去挽他的胳膊,语气还有些委屈:“上次你还嫌弃我在旁边耽误你了呢。”
“我...”傅琰深想到苏月言差点被机甲砸到的场景,他当时的确说了她影响到他。
苏月言抓住机会转移话题:“阿琰,你是来跟我道歉的吗?”
苏月言挽着他的手臂,带着他转向大门处: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,只要阿琰你跟我道歉,我就会原谅你哦。”
少年偏过头去,并不承认:“谁说我是来道歉的。”
“好吧,即使阿琰不道歉,我也原谅你啦。”
谁叫我喜欢你呢。
“你每天来这里干什么?”
苏月言狡黠一笑,偏着头眼里是她的少年,“这个要保密,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。”
少年和少女一同离开,影子拉的老长,微光透过窗户落在桌上的金莲黑木箱上。
......
落日将天边染得橙红一片,暖色的光落在打开的金莲上,线条仿佛在氤氲流动,栩栩如生。
余晖映照在傅琰深身上,与淡金色的头发相呼应,为他镀上一层光辉,仿佛传说中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祗。
碧眸如冰种翡翠,浓绿中看不见真正的情绪,倒映着木箱中的画稿。
傅琰深还记得后来苏月言找不到木箱时急得都哭了出来,他不是没有见过女孩子哭,却是第一次看见苏月言哭。
还是带她去湖心岛看了盛开的初荷,她才渐渐止住了哭。